胡宗正有些不安,那是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使得他有些烦躁的来回走动。
梦珊!胡宗正浑身一抖,向远处的森林奔去。
他的速度很快,就像是一阵风,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千万不要有事。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这种直觉救了他无数次。
近了,近了。胡宗正放慢了速度,他在调整呼吸蓄势。一步,两步,三步……
然后他看到李梦珊蹲在那树下,她的衣服有些乱裙子也被划破了,而她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在哭泣。
“是你?你怎么来了。”见到胡宗正,李梦珊有些惊愕,但更多的事慌乱。
“怎么了?”胡宗正积蓄起来的气势随着这一句话而消散。
“滚开!”李梦珊站了起来对他吼道,她的声音犹豫带着点哭腔而变得嘶哑。
胡宗正抓住她的手,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那不知名的怒火似要将他吞噬。
“你弄疼我了!”李梦珊那秀丽的双眉拧成一团,额上也因为剧痛而冒出了丝丝冷汗。
胡宗正猛然一惊,随即松开了手。愤怒的他没有控制好力道,只见李梦珊那纤细凝白的皓腕上迅速产生了一大片红印子。
“对不起…你没事吧…”
李梦珊往后退了几步,那泛红的眼中又流落下了眼泪,“你们都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看着落泪的李梦珊胡宗正心中冒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那是一种心酸和怜惜混合在一起的感觉,他往前走了两步,“让我看看,我刚刚有些激动了。”
“走开!”李梦珊怒视着胡宗正,只是那不断滴落的眼泪让她看起来没有她所要表现的那么硬气。
“乖,听话。”
胡宗正也不管她的怒喝,拉过她的手。那似乎完美的皓腕上浮现了几条紫红色的淤血痕路,产生了一种破坏的美感。他的手指轻轻的拂过,骨头都有些受伤了吗。胡宗正心中的愧疚与自责变得更加重了。
“不要动。”他手指微颤,在李梦珊受伤的部位不断的推揉。
李梦珊别过头不去看他,但很快便被手腕上传来的酥麻感和清凉感勾引了过去,连带那阵阵的刺痛也逐渐消失了。
她看着胡宗正,他正在全神贯注的推拿着,并没有察觉到某人的视线。他也不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好了。”胡宗正放下她的手,“动下试试看。”
李梦珊转了下手腕,效果确实很好,她那双明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还痛吗?”胡宗正轻声问道。
李梦珊忽然扑入胡宗正的怀中,她哽咽着,“你干嘛对我那么好…我天天给你脸色看,骂你,还害得你被打…你为什么那么迁就我!就不能对我坏一点让我不那么的痛苦吗?!”
胡宗正愣了下,然后他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啊,我不对你好又会有谁对你好呢?”
李梦珊哭的更厉害了,那泪水沾湿了胡宗正的衣襟。但他一点都不在意,让她哭吧。他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是有许多的委屈和痛苦,而在现在也只有他能让她发泄出来了。
过了许久李梦珊才平静下来,她伏在胡宗正的怀中感受着他那蓬勃有力的心跳,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充满了她的心。
“太阳要下山了,我们该走了。”
“嗯。”
“以后别让我再这么担心了,好吗?”
李梦珊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好累了,走不动了。”
胡宗正莞尔,“我背你。”
————
人这一生是糊涂与精明互相交错的,而通常是糊涂占据上风。但能傻一点的话还是傻一点好。
“你回心转意了?”胡庸端着杯子吹着,热腾腾的水汽刚冒起来便被他吹散开来。
“一切都听父亲的。”胡宗正喝了口茶说道。
胡庸将茶放下,他盯着他的这个儿子,手指轻轻敲打着一旁的桌子。
“这婚事是我对他的承诺,本来是你二哥的,可宗守太重情义了过不去心里的坎。所以就只能让你来了。”
胡宗正默然不语。
“你就是太精明,有些事情反而不想做。”
胡宗正怔怔的看着杯中的茶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胡庸有些戏谑的说道。
“我以为您会杀了他。”胡宗正缓缓说道。
“哼,你心里面的那些小九九我还不知道?”胡庸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要是宗守,那家伙早就没命了。哪像你这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利落。”
“我只是不想让她伤心难过。”胡宗正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
胡庸看着他,他也看着胡庸。
“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他便站了起来,“还有,我看依兰最近心情不太好,你抽点时间去看看她吧。”
胡宗正默然,他的拒绝想必是给李依兰带来了很大的痛苦。李依兰嫁到胡家时才十六岁,那一年胡宗正十三岁。他的大哥胡宗谨在婚礼后一天便应征入伍了,他走的是那么的匆忙,甚至没来得及与家人告别。
他的嫂子李依兰那段时日里一直在等候她的丈夫归来,可谁又知道等来的是胡宗守的一声对不起。
以旁人的角度来说,胡宗正娶李依兰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镇子里的人能理解,胡庸赞同,李家也不会说些什么。
可是,胡宗正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他伤害了那个待他如亲弟一般的依兰,给了她希望最后又剥夺了她的希望。
“唉。”
……
“回来了?”
“嗯。”
李梦珊看着胡宗正那熟悉的身影在一旁脱下长衫,轻轻在地上的铺位睡了下去。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胡宗正的眼神非常好,在这黑暗的环境中仅凭那丝丝月光便可以看清整个房间。
“我…睡不着。”
李梦珊坐了起来,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的丈夫。胡宗正很尊敬她,谁也想不到这位胡家三少爷每天晚上都睡地上。
“怎么了。”胡宗正轻声问道,“是月光太亮了吗?”
李梦珊噗呲一笑,胡宗正这个闷葫芦确实不太会哄人开心,但他的笑话每次都能逗笑她。
“能陪陪我吗,宗正…”她的声音很小,若不仔细听还不一定听得到。
胡宗正起身来到李梦珊身旁,靠着她坐了下来。“你有心事。”
李梦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有点害怕。”
胡宗正握住了她的手,冰凉而柔软,“你在害怕什么?”
“我不知道。”李梦珊神色变幻不定,“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娶嫂子吗?”
胡宗正微微一笑,“不会有那天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是说如果。”
胡宗正看着她,过了一会才道,“不会。”
“为什么?”
胡宗正看着她那双令人着迷的明眸,他一字一句的说到,“我不会做那种事的。而且,有你就够了。”
李梦珊心里划过一丝暖流温润了她那有些受伤的心。
“我曾经相信有天荒地老矢志不渝的爱情,挺好笑的……”
胡宗正感受到她心情的变化,将她揽入怀中,“不要想太多,只要过好每一天就行了。”
李梦珊没有挣扎,她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能忍受我对你所做的,能为我付出这么多。”
“你是我的妻子…”
“嘘.”李梦珊伸出食指点在了胡宗正的嘴上,“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胡宗正露出一丝笑容,他低下头去轻吻她的额头。或许这就是他所期望的吧。
“宗正。”李梦珊轻声唤道。
“嗯?”
“要我。”
胡宗正一愣,心中的那头野兽突然冲开了牢笼,留下的是那原始的**,令人疯狂……
————
“咔擦。”
拧断了最后一个敌人的脖子,胡宗正才晃晃悠悠的坐倒在地上。
努力的移动到墙边依靠着墙坐了起来。他的视线被鲜血模糊了,很累很累,浓厚的血腥味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但他不能休息,他要赶回家。
艰难的站了起来,拔起插在一具尸体上的长枪,步履蹒跚的他迈过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这是战争。战争来的太突然了,前一刻还在互相打招呼的人们下一刻便一同躺在了地上,往日清闲的镇子里蒙上了厚重的血色。
那些刽子手们屠杀了整个小镇,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杀了多少的蛮人。他好恨,他今天就不应该出门!
人,血,火。一路走来都是如此,胡宗正心里面充满了不安。
一个转角,三个蛮人看到了浑身是血的胡宗正,他们先是一愣,然后大吼着挥舞着大刀迎面砍来。
胡宗正虽然精疲力竭但也不是这几个囖囖兵能杀死的,侧身,平刺,打手,卸刀,回身,崩刺,一气呵成。
转眼间手上又沾上了三条人命,可胡宗正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反而因此而有点兴奋。他似乎能理解大哥和二哥为什么会参军了,这是来自胡家血脉的疯狂啊。
离家越来越近,他心里面那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浓厚。
当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地上躺着的那些熟悉的人让他的心都凉了半截。
他扔下长枪挑起一把刀冲了进去。
……
“别怕。”李依兰搂着李梦珊,“爹还在外面,他们伤不到我们的。”
第一次那么接近死亡,要是说李依兰不害怕的话那是假话,但她非常相信胡庸的实力。
“如果事情到了那一步,你就躲到密道里,我来拖住他们。”李依兰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坚决。
李梦珊一惊,“姑姑,你不同我一起走?”
李依兰摇了摇头,“两个人是跑不掉的,我留下来,他们抓住我就不会认真搜了。更何况…你怀了胡家的骨肉,你必须走。”
“姑姑…”李梦珊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小姑为了她留下来如果被蛮人抓去定会受辱,李梦珊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可她无法反驳她,这样做事最正确的选择。她摸了摸那依旧有一定规模的小腹。宗正你在哪啊?!
……
“咳…咳…”胡庸已经丢弃了他的拐杖,有些脏乱的衣服证明了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胡氏一门,全真是铮铮铁汉。”一个高大如铁塔一般的蛮人开口说道。
“你的官话说错啦。”
胡庸摇了摇头,伸手一指,然后勾了勾。
“哈!”这个自命不凡的蛮人怎能容忍这般挑衅,只听一声暴喝,那犹如岩石一般的肌肉便膨胀起来。
“死吧!”他身体前伏如猛虎下山扑向胡庸,他也有这个自信,在他的部落中除了巫没有一名战士能在他一扑之下存活,更别说眼前这个瘦弱的老头了。
“哼。”
胡庸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左脚前踏一拳轰出。
“嗤…”那蛮人的势头顿时停住,他惊骇的看着那印在自己胸前的拳头,带着浓烈的不甘与疑惑轰然倒下了。
胡庸神色不变,就像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他跨过那蛮人的尸体,对四周的蛮族士兵笑了笑,“这才刚热身呢,还有谁啊。”
“胡家拳法霸道无双,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没想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有胡家余孽。”一个披黑袍的中年人从士兵中走出,蛮族的士兵看到这个人无不恭敬的低头后退行礼。
“巫?”
“没错。”中年人将黑袍解开,露出那充满力量感的上身,他身上的那一幅幅图腾无不彰显着野性的力量。
胡庸神色凝重,这是一个劲敌,他身上每一幅图腾都在述说着他的战绩。
该来的想躲都躲不过,胡庸很快便将脑中的杂念排除,要认真了。
巫的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来吧!让我们痛快的一战!”
胡庸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巫也不落后,只听一声巨响,地上便被他踏出一个深坑。
“啪,啪,啪,啪……”
一阵如同炮竹爆炸的声音响起,速度极快的两人在一眨眼之间便互拆了十几招。
胡庸突然不顾防御贴身直上,巫极力后退,但胡庸的拳锋始终离他的胸膛只有半寸之远。
巫一顿,胡庸的拳头如鬼魅一般闪过这半寸轰击在巫的身上。
“砰!”
巫脸色一红,他竟不管伤势挺身上前,那虎爪向胡庸的头顶挥去,这是一种以伤换伤的打法。
胡庸终究是老了,他极力侧头,如果再年轻十岁他可以轻松的躲开这一记杀招顺便反杀这个大胆的巫。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砰!”
胡庸被这一爪拍中左肩向后退了几步,脸上一阵潮红,随即变得苍白。
“哈哈哈!”巫吐出一口淤血仰天大笑,“痛快!痛快!老头你杀不死我的!”
胡庸默然,他毕竟还是老了,吃了这一爪战力也损了大半,他根本耗不起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
但他不能退,胡家的男人只有战死的。更何况李依兰和李梦珊还在他的身后。
“笑吧。”胡庸发出一声叹息,他已经决定了。
巫骇然发现眼前之人似乎变成了一种远古巨兽,一股令人绝望的气息从那变得不再瘦弱的身体上爆发出来。那银白色的头发像是黑夜降临般变得漆黑,随风飘动。
“笑够了吗?那就上路吧。”胡庸目光如炬,似能烧遍天下万物。
在巫和蛮族士兵最后的意识里,他们感受到的是绝对力量的碾压。
霸道!
……
“父亲!”染血的长刀跌落地上,胡宗正跑到那个盘腿坐下的身影面前跪了下去。
这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苍白的头发掩着脸,枯槁的
身躯只剩得皮包骨头。
“宗正…”那个人抬起了头,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胡宗正拳头紧握着。
“挺起腰,是要付出代价的…”
胡宗正低着头压抑着心中的悲恸。
“掉什么马尿,我只是睡一会罢了。”
胡宗正不断点头,可那泪水就是压不住。
“我好像看到你娘了,她可真美啊……”
胡庸说完这一句后双目一闭,就此失去了生机。
“父亲!”胡宗正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最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站起来!”
“懦夫!你为什么不能学学你的哥哥们?啊?!”
“胡家的男人……”
“你二哥去了。”
“宗正…”
“宗正!”……
“哈!”胡宗正猛的睁开眼睛,烧焦的气味,浓厚的血腥味,还有那女人的嘶喊的声音告诉他此刻所处的环境。
“宗正!”
胡宗正抬起头去,看到的却是一幅他永远不会忘记的画面。
“宗正!快跑!”
他的嫂子李依兰拿着一把剑对着门外的蛮人。
那些蛮人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杀了眼前这个水灵的可人儿,他们狞笑着,挑逗着李依兰。
他得站起来,可是他很快便发现一件事。
他站不起来了。
他的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断了,看来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面发生了很多事。
一个大意的蛮族士兵被李依兰削断了一根手指。
“不…”胡宗正痛苦握紧拳头努力的将自己撑起来,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受伤的蛮兵勃然大怒,怒气冲上头的他将手上的长枪通了过去。
“不!”
李依兰终究是一个弱女子,面对凶猛如虎狼的蛮族士兵,她是无力抵抗的。
“啊!”一个身影扑了上来。
红着眼的胡宗正将这个士兵的脖子硬生生的拧断了。剩下的士兵先是被这个不知道从哪跳出来的人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抽出武器砍向这人。
胡宗正一个驴打滚反手砍断了这个士兵的腿,一刀捅入了他的小腹。借力后跳砍死了冲过来的敌人。
浴血的胡宗正用刀柱在地面,最后一个士兵被他吓到了,他不不敢赌眼前这个恶魔还有没有力气杀人。然后他跑了。
“宗正…”
胡宗正一颤,他慌忙的移向李依兰。
“宗正…你没事吧…”
“没事。”胡宗正摇头,“嫂子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依兰左手捂着伤口,蛮人捅过来的一枪划破了大血管,内出血的无法避免的了。“嫂子怕是不能再陪你们了…”
“嫂子你别说话,你会没事的。”胡宗正颤抖的手握上李依兰的手,冰凉刺骨。
“哈…宗正嫂子也舍不得你啊,你以后…”李依兰嘴里溢出了鲜血,“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好好照顾好自己啊…”
“不!你会没事的,没事的!”胡宗正死死的盯着李依兰,他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更早的醒来,更痛恨自己此时此刻无法帮助他的嫂子分毫。
李依兰走了,她走的很平静,胡宗正不知道她最后面想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与蛮族结下了血海深仇。
……
“你就是胡宗正吗?”
一个黑影覆盖了太阳,站在了胡宗正身前。
“这个贱人还给你。”
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抛到了他的身旁。
“珊珊?……”
李梦珊已经死了,胡宗正失神的看着她的尸体,她的衣裳破烂不堪,致命伤的脖子上那深长的划口,流出来的鲜血将她身上的衣服和裙子都染得暗红。
这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裙子。
“这个贱人背叛了我,我是那么的爱她!可是她居然连碰都不让我碰!”那个黑影嘶吼着,“为什么?她曾经可是很爱我的啊!”
胡宗正没有说话,他只是呆愣的看着李梦珊。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垃圾!”黑影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这个贱人,装什么纯洁!我不就上了她一次就自刎了?!”
“妈的!妈的!”黑影一边骂一边踢踹着胡宗正。
“我想胡家没了她就应该跟我走了吧。”黑影依旧在说着,“我听说蛮人一直在找姓胡的人,没想到真的是你们胡家。”
蛮人是他带来的?胡宗正呆滞的眼神突然燃起了火光。
“胡家没了,我就来找这个贱人,谁知道她居然拒绝我!我强上了她,我要让她知道她只能是我的!”
“不…”
“你…”
“不!”胡宗正猛然跃起将那个黑影扑倒一口咬向他的脖子,就像那野兽,狠狠的撕咬着。鲜血飞溅而出
“你…嗬…”男人奋力挣扎,但是却无法挣脱胡宗正那像是钢铁铸成的双臂。
男人死了,没有人能在野兽撕咬喉咙之后还能活下来。
胡宗正松开了他,他翻了个身看向他的妻子。这样看来她就像睡着一样。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外传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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